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斯卡蒂都懒得再去看他。 这是个瘸子,而在她掏出两枚泡泡印记捏碎的瞬间,莱菈就理解了她的意图。 “…你干什么?!” 歌蕾蒂娅原本刚刚打算冲向教士,却被斯卡蒂抓住手腕硬生生拽在原地,不由得一时对她怒目而视,随即却发现自己和斯卡蒂身上一样,多出了一个透明的肥皂泡泡。 “火车。” 斯卡蒂聆听着耳边若有若无的汽笛声,轻声答道。 火车? 在歌蕾蒂娅看来,这是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词汇。 “你…到底在说什么?”她错愕地望着斯卡蒂。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大水缸已经静悄悄地消失了,身穿白裙的少女的纤细身影似乎在它旁边短暂浮现,却转瞬即逝。 紧接着,咆哮的汽笛声自一旁忽然浮现的隧道口之间轰然爆发。 嘎吱吱吱吱吱—— 超过300吨重的钢铁造物砸在地上,压迫着下方的钢轮,迫使它们深深地犁进地面,溅射起一蓬蓬光芒四射的绚烂火花,拉出长长的尾迹,向着不远处的绿袍人疾驰而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且极不合常理的变故,教士错愕地瞪大了双眼。 按照它微微挪动的肢体来看,它多半是想过要逃生的。可惜等到它想要求生的时候,却早已经错过了所有机会。 ‘哪儿有过那种机会?’莱菈懒洋洋地说道。 咔嚓。 钢制的挂钩撞在教士的下体处,转瞬间撕裂袍服,深深地嵌入其中。车皮则继续将其全身对折成为L字型,弯折处似乎能看见蓝绿色的烂肉像是被人踩了一脚的酱料包一样自那件支离破碎的袍服下溅射而出,随即四散飞离。 咕叽。 坚固的钢制结构,随即将前方失去原先形体的肉块势不可挡地积压在远处的洞壁上,连同上面铺设着的设备一起变成扁平的一片。 轰隆! 车皮撞在坚实的洞壁上,在溶洞当中产生了一阵惊天动地的震动,停了下来。 在碎石与浮土受到震动而稀稀疏疏地下落的同时,歌蕾蒂娅已经彻底陷入了迷惘。 原本她准备好的台词与计划,都被这节忽然出现的车皮干脆利落地拦腰折断。 而斯卡蒂望着她一言不发,满脸铁青的模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哦…原来你还有话要问。” 歌蕾蒂娅张了张嘴,有些不可思议地轻声说道: “是的。” 她惊讶于自己居然还能保持冷静,而不是动手把身边这个忽然灰头土脸地出现然后就极其可恶地打断了自己美好计划的前同事按在地上摩擦。 不过,难以躲过那种庞然大物贴着发梢出现然后以近百米每秒的速度撞过来的恐惧,或许是促成她这份冷静的原因之一。 “咝。” 斯卡蒂漫不经心地抽了抽鼻子,随即望着列车头嵌入岩壁的位置说道: “唔,还有机会。” “什么?” “它还没死透。”斯卡蒂认真地望着歌蕾蒂娅:“要问就趁热…我是指趁早。”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歌蕾蒂娅恨恨地瞪了斯卡蒂一眼,干脆利落地撇开她,裹着身上的泡泡,头也不回地走向了不远处深深嵌进岩壁与废铁当中的车头。 但就在这时,那滩几乎已经完全被卡进墙体当中的烂肉也缓缓地开始蠕动了起来。 “…唔。” 斯卡蒂蹙起眉头,来到了歌蕾蒂娅身旁。 “你变快了。”歌蕾蒂娅有些惊异地瞥了她一眼。 “别看我。”斯卡蒂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滩正在试图恢复形体的粘连肉块:“看它。” 此时那肉块已经自扭曲变扁的车头与岩盘间的夹缝当中挤出了大半,随即渐渐地开始重新形成了形体——先是半截脊柱,然后是胸腔,锁骨,下颌,上颌,还有覆盖其间用于促动的肌肉与筋膜。 接着,一阵阵咝咝施施的声音自肉块紧咬的牙关间挤了出来。 “它说什么?”斯卡蒂茫然地望向了与对方接触时间比较长的歌蕾蒂娅。 看见斯卡蒂脸上那副单纯的茫然,歌蕾蒂娅霎时间再次产生了那股想把身边这条缺乏紧张感的母鲸按在地上摩擦的冲动,冷笑着瞪了斯卡蒂一眼: “…问我?你还不如——” “——是谁?!”总算能够再次发出人言的教士暴怒地大吼起来:“这究竟是什么力量…又为何要在这时候找上我!究竟是谁?!” “好像还很混乱。”歌蕾蒂娅斜睨着面前刚刚才重新形成了头颅的教士:“你只是被一台货用车厢以大约36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碰了一下——应该没那么难以理解吧,是不是?要是你的眼睛还在就更好了。” “你这孽畜…”教士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音节,一边努力试图再次形成自己的眼球。 而歌蕾蒂娅则俯身凑到斯卡蒂耳旁,瞥了一眼不远处之前摆着水缸的位置,问道: “…她呢?” 注意到她眼神的斯卡蒂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低声答道:“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个鬼哦…’劳伦缇娜无奈地小声嘀咕道:‘…她现在就在你的卧室里泡着那缸水睡大觉好不好…就算阿米娅不会擅自进你房间,她要是自己醒过来看见我怎么办?’ 好问题。 不如…说劳伦缇娜是她的远方妹妹? ‘为什么我是妹妹?’劳伦缇娜小声嘀咕道:‘为什么不是姐姐?’ ‘那种借口说得通才有鬼。’红蒂没好气地打断了这个没营养的话题:‘为什么不赶快用灵性武器解决掉那块不可燃废物?’ 斯卡蒂愣了一下。 …是因为歌蕾蒂娅还有话要闻吧,大概。 与此同时,一旁总算恢复了视觉的教士则冷笑了起来,不屑地瞪着面前的货用车厢: “居然用这种野蛮的铁块发动偷袭…你们深海猎人真是越过越回去了。” “恕我直言——这铁块是从正面朝着你过去的,是你自己没躲开。只是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你腿瞎了还是你眼睛瘸了。哦,或者是你本来就有重度颅脑损伤?” 歌蕾蒂娅瞥了一眼教士头顶仍然开了个大洞的脑壳和下面缺失大半的脑灰质: “唔,这类假说现在大概会比较难以查证,还是不要再提了。” “你这两面三刀的孽畜…早些时候怎么没见你亲自动手杀我?” 好不容易挤出了半截的教士用尚未找回眼皮的充血眼球愤恨地瞪着歌蕾蒂娅: “非要等到别人来给你壮胆?” 面对这种气急败坏的挑衅,歌蕾蒂娅基本无动于衷: “在丢掉大半脑细胞之前,我想你还是没有那么蠢的。” “你们这些孽畜,为什么总是自我感觉这么良好?胆敢把这里的仪器破坏成这个样子…这个试验品的性命,你们也毫不在乎了吗?” “不行啊。” 说着,歌蕾蒂娅一手按住教士的脑袋,另一只手则伸出拇指,噗噗两声逐一戳爆了它眼窝当中刚刚重新形成没多久的两颗眼球,仿佛只是动手在捏泡泡纸一样轻松愉快。 而被戳爆双眼的教士则发出了非人的惨嚎声。 “——啊啊啊啊啊啊——你这孽畜!!”教士咆哮道:“我要当着你的面——当着你的面把你这两个贱种同伴全都变成更加下贱的恐鱼,再让你亲手杀了她们!!” “唔。可是我记得,如果是你们之中相对没这么…不中用的个体,应该是不会产生这种无用的知觉的,是不是?你之前表现得如此自满,现在是不是可以适当地心平气和一些?安静一点,我们的话才说到一半,你这样很不礼貌。” 歌蕾蒂娅轻描淡写地说着,随手拉起斯卡蒂的裙摆,擦了擦手上残留的房水: “而且我是想帮你啊,主教。你刚刚恢复的视力一定是没恢复好吧,都已经开始看见不存在的东西了。请你再好好看看,怎么样?” 被歌蕾蒂娅称作主教的东西顿时气得七佛出窍,它吃力地再度凝聚出双眼,随即望着溶洞中央空无一物的地方发出了‘嗬嗬’的怪叫声。 “——混账!我的试验品!!” 主教本就剩不下几丝人样的脸顿时变得更加扭曲了起来: “孽畜!你们把我的试验品藏到哪儿去了!?” “看来她对你来说确实很宝贵。”歌蕾蒂娅微微眯起双眼:“先前就算把好几座场地接连变成瓦砾和铁屑,也没见你这么激动过。” “…那果然也是你动的手脚。”主教愤恨地瞪着她。 “事到如今就别再计较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主教。相较而言她对你来说的价值,可谓是独一无二——看你现在的反应,这样推测应该没有错。” 歌蕾蒂娅的语气依然显得很礼貌,与卡在车头当中咬牙切齿的主教截然相反。 不过望着主教那副深陷在车头当中难以自拔的样子,斯卡蒂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他的反应?会不会…只是痛出来的?” “怎么会?” 歌蕾蒂娅微笑起来,望向半截主教的视线中似乎对它充满信心: “这可是深海教会的主教,又不是被球砸中脑袋的三岁小孩。毕竟,区区这点小伤,我相信主教阁下是绝对不会往心里去的…” “…哼哼哼哼哼…” 主教忽然笑了,它癫狂地发出大笑,笑得浑身支离破碎的附肢都颤抖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陆生牲畜的原罪现在落在你们这些浅滩滋孽的身上,不是刚刚好吗?只是可惜了我们三人的场地,技术,精炼源石,就毁在了你这么个毫无廉耻的秽物身上…是啊,这么想她确实很宝贵,毕竟灌进她脊髓里的精炼源石都足够毁掉一座小国了!” “唔…”斯卡蒂蹙起眉头。 原来如此。 怪不得红蒂那么讨厌它。 “…还有你!你这邪祟!”主教愤恨地瞪着斯卡蒂,眼中充满怨毒:“如果没有你插手,我本可以领先那两人,我本该发现你们最后的秘密!” “还邪崇,看看这是谁在说话?” 歌蕾蒂娅嗤笑一声: “好了,现在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大概是时候放把火,让你与光共舞了。” “嗯。” 斯卡蒂点了点头。 炽烈的白光笼罩了她的视线,吞没碾平了岩洞中的几乎一切。 不过泡泡的效果还在,因此斯卡蒂与歌蕾蒂娅没有受伤。 剧烈的爆炸冲击撼动了周遭的岩层,迅速击碎了溶洞顶端那本就不算很坚固的岩壁。紧接着,上方的海水就轰然冲破洞顶倾泻而下,混杂着洞窟当中的灼热蒸汽,形成了无数不断翻滚沸腾的泡沫。 斯卡蒂与歌蕾蒂娅混在泡沫中,急匆匆地游向海面。 此时泡泡的效果已经开始消失,而周围的海水则正在沸腾——就算她们是深海猎人,在开水中待得太久也终究是要变成鱼汤的。 好在爆炸的热量相对于周遭庞大的水体来说还不算什么,这股滚烫的海水迅速对流,混杂周遭的冷水将温度渐渐降了下来,使得斯卡蒂还算完整地回到了岸边。 而在她身旁,有气无力地瘫在沙滩上的歌蕾蒂娅则发出一阵嘶哑的咳嗽声,原本苍白的脸庞已经被开水烫得通红。先是烫伤,之前又接触了含盐量过高的海水,此时深海猎人体内的海嗣血液正在飞速修补损伤,过程中产生的痛苦难以言喻。 斯卡蒂取出一瓶盐风城梦境中特产的梨汁,拧开瓶盖塞进了歌蕾蒂娅手中。 蜷缩着高大身躯坐在沙滩上的歌蕾蒂娅正轻轻颤抖着,喘息着,抬眼瞥了一眼斯卡蒂递到面前的梨汁后,就一言不发地接过那支薄金属制成的瓶子,对准口中灌了下去。 咕咚,咕咚,咕咚。 海边翻涌的潮水下,一时间似乎只有歌蕾蒂娅喝水的声音最清晰。 “糖分有点高了。” 歌蕾蒂娅将那只瓶子放在一旁的沙地上,抬手轻轻擦了擦嘴,强撑着挤出一丝笑容,将肌肤相碰产生的痛苦掩饰了下去。 嘴真硬。 从喝得一滴不剩的瓶口间收回目光,斯卡蒂坐在了歌蕾蒂娅身边: “你要是不喜欢,没必要把它全喝完。” “现在的情况下,我并不讨厌它。”歌蕾蒂娅轻轻摇头。 毕竟糖分有助于洗刷疼痛。 她们并肩而坐,静静地望着远处的潮涨潮落。 “你变了。”深海猎人感叹道。 “嗯。” “你没有变成我们的敌人,我很欣慰。然而,你却变成了某种其他的东西。” 斯卡蒂望着海水中漂浮而起的大量灰质液沿着沙地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一般不断向着自己汇聚靠拢的景象,也只有点了点头: “是啊。” “多余的事我不会问,但这样狂暴的力量…你究竟能维持这样多久?” ‘呵…很久的。’红蒂轻笑起来。 “…很久。”斯卡蒂于是小声答道。 “哼。” 歌蕾蒂娅从斯卡蒂的侧颜上收回视线,重新看向了面前的海潮。 她全当斯卡蒂是在安慰她,斯卡蒂看得出来,只是懒得再去纠缠这事。她从歌蕾蒂娅身边站了起来,走到海滩边散落的灰质凝块之间,伸手将其收拢拾起,权当打发时间。 好在经过刚才的海水浴,她身上的脏污与血迹已经没了大半,总算变得清爽了些。 歌蕾蒂娅望着沙滩上银发的少女静静捡拾着那些奇异灰色团块的模样,相对无言。 只是,在远处的沙滩间,海潮忽然送来了某个不是凝块的什么东西。 它渐渐地动了动,站了起来。 第139章 #7-r 覆潮 灰白的天空下,斯卡蒂站在潮水之间,凝视着远处向着自己走来的非人生物。 那毫无疑问是个海嗣。 除此之外似乎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的剑呢?”斯卡蒂望着身旁空无一物的沙滩,轻声问道。 伴随着一阵嘹亮的汽笛声,一条载着一排排武器架的货运车厢忽然自一旁凭空出现,嘭地砸在了沙地上,溅射起大块大块潮湿的沙,陷进沙地当中停稳了。 斯卡蒂登上面前车厢,走到最中央的武器架上,徒手撕开了上面积着雪的固定绑带,伸手握住其中被钢条固定在其中的带鞘双手长剑,用力将其扯了出来。 伴随着嘭嘭两声固定用钢条断裂翻飞时发出的声响,斯卡蒂将长剑挂在了身后。 长剑入手的触感比她想得轻上不少,斯卡蒂于是又回头看了看武器架上剩下的东西,又拉出一支枪头处安装有一座小型内燃机的长枪,提在了手中,好奇地打量了起来。 ‘啊,那其实是我替自己准备的…’劳伦缇娜小声嘀咕道。 “…我先用用。” 说着,斯卡蒂背着剑提着枪,又伸手从架子上取下了一柄之前初次见面时在莱菈手中见过的长身管大型火器。 ‘这是20毫米口径38倍径线膛炮,炮管短行程后座,全自动射击,六发弹匣供弹。’ “嗯。” 斯卡蒂将那门在她看来不过是稍微大些的火器背在了身后,提着长枪走向那只海嗣。 那是只近似人形的海嗣。 但在察觉到斯卡蒂之后,它就发出了一阵阵非人的嘶吼,冲了过来。 面对轨迹游移不定地快速逼近的海嗣,斯卡蒂毫不犹豫地挥舞长枪,向着面前横扫。 而就在枪尖划出阵阵洁白的湍流逼近音速的同时,上面附加的内燃机忽然发出了一阵嘹亮的轰鸣声,原本固定在枪尖两侧的喷嘴也同时摆向了一个方向。 这忽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斯卡蒂不由得一怔,但紧接着枪尖就沿着行进方向的反向不断喷射出高速气流,推进着枪刃上方开始飞旋起来的链锯嘭地一声超越音速,朝着那只海嗣拦腰砸了过去。 咚——啪沙沙… 躲闪不及被命中胸腔的海嗣翻滚着向后飞了出去,落在沙地上翻滚了几圈之后才重新稳定住姿态,缓缓起身。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斯卡蒂费解地望着手中刚刚忽然自己动了起来的长枪。 ‘那还只是试作品…’劳伦缇娜尴尬地嘀咕道。 而莱菈则没好气地说道:‘我好像说过你没必要把冲压引擎和链锯结合在一起的。’ ‘可是这样看着很猛哎。’劳伦缇娜很不服气。 与此同时,斯卡蒂面前的海嗣也渐渐恢复了几乎伤及脊柱的伤势,只是比起之前显得似乎虚弱了一些。它深呼吸着,渐渐地吐出了几个音节: “…伊莎…玛拉…” “…什么?”斯卡蒂蹙起眉头,回头瞥了一眼正趴在武器架旁边的歌蕾蒂娅。 而深海猎人则同样不解地摇了摇头。 “…叛徒!” 不远处的海嗣则暴怒地咆哮起来: “伊莎玛拉!你背叛了我们…你是大海的叛徒!!” “啧——” 面对路径不再游移,一个劲猛冲过来的海嗣,斯卡蒂立刻单手取下身后的20毫米线膛炮瞄准了面前的目标,扣住了扳机。 嘭——嘭——嘭——嘭——嘭——嘭—— 就在火炮发出轰鸣声射出沉重炮弹的同时,海嗣面前的沙地下却忽然爆发出一条有着坚硬几丁质外壳的恐鱼,挡住了飞在最前方的几发炮弹之后伴随着装药炸裂而碎裂飞散,露出了后面海嗣一刻不停地持续逼近的身影。 斯卡蒂放下火炮挂在肩头,抽出长剑呼地一声扫向了逼近到面前的海嗣。 第一击的触感很扎实,却没能穿透海嗣坚实的肌体,它紧接着发出一道混杂着痛苦与悲愤的凄厉嚎叫,挥舞起了那对利爪。 只是斯卡蒂已经迅速在沙粒飞扬之间抽身而退,在半空中卸掉火炮上那架虽然清空却依然沉重的弹匣之后,对准飞身跃起追来的海嗣投出了手中的长枪。 ——嘭! 长枪在出手之后发动冲压引擎喷射出高压气流持续加速,却被海嗣以扭断双腿为代价在令人牙酸的咔咔声之间猛地弯曲身形躲了开去。 只是与此同时,安然落地的斯卡蒂也替手中的20毫米火炮装好了一只新的弹匣。 她拉动拉机柄,在沉重的机械作动声间完成上膛,瞄准半空中朝着自己扑来的海嗣,再次扣住扳机。 嘭——嘭——嘭—— 20毫米口径的制退器在伴随着炮管一同复进的同时,放射出了一阵阵明亮的炽焰。 这一次,仅仅三次射击就迅速完全穿透搅碎了海嗣的躯干,并随即在其中引爆装药,在几道一闪而逝的明亮火光之间。将其炸得四分五裂。 最完整的四肢与头颅接连落地,剩下的那些更碎的部分则纷纷扬扬地飘落在沙滩上。 海嗣的生命力顽强,头颅脱离躯干之后还活动了好一阵子,只是没了胸腔提供气流,斯卡蒂也无法分别出它那一张一合的声带到底想表达什么。 “…叛徒,叛徒,叛徒。” 红蒂悄然浮现在斯卡蒂身旁,替地上的头颅说出了它没能说出的遗言。 原本晦暗的天空刹那间变得清澈而晴朗,璀璨的繁星遍布其间,一轮洁净的明月高高挂在天穹中央,散发出虚幻的光华。 “我没有背叛任何人。” 红蒂轻轻从后面搂住了斯卡蒂,凝视着地上的头颅,轻声说道: “只是环境有所改变,而我认为海嗣必须舍弃其原有的形体。不然的话,我们只会像地面上的可悲生物一样,被困在这段永无止境的循环往复之间。” “…嗯?”斯卡蒂困惑地望着红蒂:“你到底是谁…伊莎玛拉?” 她下意识想起了之前从那只海嗣嘴里蹦出的这个名字。 “我当然可以是伊莎玛拉。”红蒂轻笑起来:“不过,就和我说过的那样,这个名字如今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那你刚才说的循环往复…又是什么意思?” “有一位空前绝后的神祇,现在已经降临在了大地与海洋之上。她想要以自己的喜好塑造这里,奈何对她而言事情似乎总是不太如意,于是她一次次地将时间推回过往。” 红蒂平静地说道: “或许她想做的事情太多,或许她想做的事情太难…只不过,对于像我这样的人来说,还是可以暂时找到一个安稳的角落依附求存。否则,我也无法站在这里告诉你这些。” “嗯…” “…你是想说,我本可以一直躲下去的,是不是?” 红蒂轻笑起来,轻轻地贴在斯卡蒂的脸颊上: “也许吧,但我真的很累了…我见过了太多的愚蠢,太多的误会…我不想再躲下去了。我想,我们起码可以替她减少一些负担,是不是?” “你是想…灭绝海嗣?” “这不是灭绝,而是新生。” 在红蒂的凝视下,地上的海嗣头颅渐渐变作一缕灰白的烟气,流入大海深处: “我将带上它们一起,打破这个绝望的轮回。” 斯卡蒂轻轻眨了眨眼睛,原本空中虚幻的月色消失不见。只不过与夜空一同消失的,还有沙滩上那个海嗣的头颅。 不远处,歌蕾蒂娅捡起了落在一旁沙地上的长枪,一边问道: “刚才那到底是——” ——铛。 巨大水缸砸在货用车厢上发出的撞击声打断了她们的话。 “呜…到底是哪个蠢货,把别人这么丢来丢去的…” 幽灵鲨趴在水缸的开口处,浑身湿漉漉地爬了出来,抬起头望着沙滩上的二人: “…嗯?你们已经完事了?” 是啊… 斯卡蒂看了一眼盐风城的方向,原本矗立在上面的巨塔也不出意外地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盐风城市政厅遗址。 “大审判官阁下!” 艾丽妮急匆匆地走到了市政厅广场上浑身浴血的男人身旁: “您还好吗?” “还活着。” 大审判官深深呼出一口气: “简直…像场噩梦。” “是啊。” 艾丽妮扶着大审判官站了起来: “刚才的那些…东西,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唔…”大审判官点了点头,面具下露出的双眼之间神情复杂。 “…这次的报告,我们究竟该怎么写才好?” 艾丽妮很是忐忑地小声问道。 “…哼…”大审判官无奈地深深呼出一口气。 “…而且,那几个罗德岛的调查官,也不见了…”艾丽妮显得很是担忧。 “…没办法了。” 大审判官摇了摇头: “这里的威胁已经消失,我们立刻返程向审判庭报告。” “但,但是报告的事,还有这么多没弄明白的事情…” “…全推到罗德岛身上去。” “诶?”艾丽妮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凡我们无法理解的事,就当做那位罗德岛调查官的源石技艺处理。” “这…会不会不太好?” “这里只有我们,她们和它们——既然那不是它们在作祟,那就只能是她们的手段。这是最合理的推测。而且我怀疑,就算在这里继续调查,也不会有别的结论。” 说完,大审判官就拾起了落在地上的手炮,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晚些时候,海岸边。 “…真的半只也没剩下了。” 幽灵鲨提着从货运车厢上找来的链锯剑,回到了车厢末端架起的临时营地前: “唉,感觉真像是做了场怪梦。” “不是因为你确实泡在里面做梦吗?”歌蕾蒂娅瞥了一眼旁边的大水缸,轻笑起来。 “…最开始把我从罗德岛医疗部拉出去的不就是你吗?”幽灵鲨瞪着她。 “一码归一码。” “唔…” 幽灵鲨眯起眼睛,看向了斯卡蒂: “…那么我倒想问问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家伙?” “看来你泡在里面的时候,确实是做了个很怪的梦。”歌蕾蒂娅感叹道。 而幽灵鲨根本就没理她,只是望着斯卡蒂眼底的少许慌张,微笑了起来: “唔,不说算了。”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斯卡蒂老实答道。 “没事。”幽灵鲨坐在了篝火前,轻声说道:“你都跑过来救我了,我还能拿你怎么样?只是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接下来又该去哪里?” 斯卡蒂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道: “总之,还是先联系罗德岛——嗯?” 远处的天边,突然亮起了一道明蓝色的痕迹。 虽然只是一道细细的痕迹,却让斯卡蒂稍微有些不安了起来。 “…流星吗?”歌蕾蒂娅顺着斯卡蒂的视线望去。 接着,她们就看见那道‘流星’的前端亮起了明亮的橘红色闪光。 不一会儿,原本在高空中飞舞的流星就越变越大,越变越大,直到成为一艘轮廓清晰可见的巨大空中战舰。它自舰艏与舰艉侧面同时喷射出剧烈的侧向推进尾焰,随即以不可思议的高速猛地改变航向,向着前进的方向再度喷射出了那绚烂夺目的明蓝色尾迹。 “…这是什么?”歌蕾蒂娅死死地盯着那座从天而降落在海面上的大型战舰。 然后,她就听见一道沉闷的汽笛声自战舰之中轰鸣起来。 “她没有恶意。”斯卡蒂摇了摇头:“不然现在来打招呼的就不会是汽笛而是炮火。” “这我知道。”歌蕾蒂娅很是郁闷地瞪了她一眼。 忽然,一个顶着一头微绻短发的脑袋从货运车厢后面探了出来。 “你们好,三位女士。” 接着,那位身材娇小的黎博利少女就大大方方地站在了她们面前,随即露出一个格外充满自信的微笑: “初次见面,我是波莉娜,波莉娜·C·艾丝塔勒。不久前一位名叫阿米娅的小姐说你们在此处身陷囹吾,特地请我来将你们带回文明世界。” 说到这里,波莉娜又看了看一旁空了几件的武器架: “我原本还听说这里可能会有危险,现在看来几位好像已经自己摆平了,是吧?” “是的,很遗憾。”歌蕾蒂娅点点头。 “是呀,真的很遗憾,我本来还以为可以来个英雄救美什么的…算啦。” 说着,她在身旁拉开湍流门,微微躬身: “请吧,你们或许得先好好洗个澡,换身衣服…不然实在有损芳容。稍微虽然晚了些,不过晚餐大概能够在8点准备好,到时我会请人去通知各位。” “嗯。走吧。” 说完,斯卡蒂见怪不怪地率先穿过了湍流门。 第140章 #7-7 交际拜访 杂草丛生,堆满杂物的花园之间,金发的库兰塔少女身穿一套银光闪闪的甲胄,单手提着一把手半长剑,来到了花园当中自己昨天特地拉着丰华一起清理出来的场地上面。 与此同时,临光家看似尘封已久实则只是疏于打理而积着灰的大宅内,玛恩纳正襟危坐在正对着前院的窗前,望着面前栗发的库兰塔女孩。 那是个衣着打扮相当朴素的女孩,身材比玛莉娅还稍微小上一些,一头栗色的中长发扎成一对微绻的马尾,自然地悬在肩头上方不远处。在那看起来无比质朴的栗色长发下,却是一张不可多得的漂亮脸蛋,散发出一股近乎非人的艳丽。 而在那套与玛莉娅同样款式的校服衣裙下,纤细的躯体隐约地展现出了窈窕的曲线,带着一种含苞待放的美感。 但对于玛恩纳来说,这只是费伦巴赫家的小女儿。 对于费伦巴赫家这样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征战骑士,玛恩纳不至于吝惜自己的尊敬。即便监正院内有许多人都对出身边境地带的费伦巴赫有成见,其贡献与功绩却有目共睹。既然如此,玛恩纳就不会去在意那些多事者的闲言碎语。 何况,坊间向来有传言称费伦巴赫之所以总是被人编排,是因为现任当主露西娜过于磊落正直,由于不愿与骑士竞技纠葛过深而在退伍后进入教育体系执教的缘故。 这样的行为对于商业联合会来说不可接受,毕竟难以吸引眼球,也就无法赚取利润。而所谓得不掉就毁到,在发现自己无法利用费伦巴赫家的名望牟利后,商业联合会自然就对其极尽贬低之能事…以上,是玛恩纳某天吃中饭的时候偶然听同事说的。 只不过,说出这话的人如今已经被部长以传播谣言的名义内定为了今年的3.25‘荣誉’获得者以儆效尤,眼下那倒霉蛋只剩明年拼死工作抢救业绩或者‘另谋高就’两条路可走。部门里剩下的人噤若寒蝉,自然不会再顶风作案,继续讨论相关的事情。 无论别人怎么讲,这位费伦巴赫家的小女儿目前为止给他的印象不错——心思细腻,容貌姣好,家世显赫,对待他的态度就像是普通女孩对待长辈一样带着应有的尊敬。 只是玛恩纳心底里总觉得这孩子有时看起来天真得太过纯粹,有时又显得心事重重,让人有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不过天可怜见,丰华自己确实是想维持自己天真可爱的高中女生形象的,只不过… ‘…快点下来!’ 透过意识传讯对着指挥频道中的玛嘉烈小姐下令的同时,丰华有些不安地瞥了一眼在壁炉前加柴的玛恩纳,忍不住再次催促道: ‘你不是祈的骑士,那只中枢妖精不认识你,这样很危险!’ 与此同时,喀琅施塔得理工大学,西里尔骑士学院,第三特殊演习场。 所谓特殊演习场,其实是设置在大学城外围的一系列能迅速展开的信号无人机系统。在大学城陆行舰停泊的时候,它们能够为战术装甲这一新型装备的演习提供场地。 此时,在特殊演习场的一头,玛嘉烈正坐在只有暗淡的应急灯光照亮的驾驶舱当中,坐在驾驶座上翻动着面前的操纵手册,拨动了一号APU开关按钮。 伴随着阵阵隐晦的高频轰鸣声,位于一号APU面板上的通量容器指示条在数秒内就自下而上迅速增长到了其中的第三条红线上方。 按照操作手册的说明,这就代表着通容余量抵达了足以同时启动三台主轮机的水平。而驾驶舱内的灯光也在此时变得明亮了起来。于是,玛嘉烈伸出手,轻轻按下位于主轮机控制面板上的轮机自检按钮。 轮机状态指示器的屏幕迅速亮起,展示出了三台轮机的缩略图。在快速闪烁几次后,三台轮机的各部件都显示为了明蓝色,并逐一显示出了‘轮机正常’的条幅——这表明它们已经完成自检,状态优良。 座位上顶着一头栗发的库兰塔少女接着伸出手,在啪啪啪三道清脆的声响中接连拨开三个轮机的原素棒出入开关护盖,将其逐一拨至‘入’档位,然后按下了总点火按钮。 清晰的轰鸣声随即在驾驶舱中响起,不断变得高昂,然后又安静了下来。 但此时,处理芯已经自动开始了自检流程——这是装甲骑士系统所特有的自动特性。只要机体当中任意一台主轮机启动,在没有其他启动变量的情况下,处理芯就会自动完成自检并随之启动,唤醒中枢妖精,启用装甲骑士协议。 随着启动程序伴随着自检流程共同推进,玛嘉烈周遭原本不透光的驾驶舱壁随即变得透明起来,露出了外面寒风吹拂的荒野,还有场地对面仍然连接着外部电源的对手。 “…ECC077发来启动信号。” 坐在机体后方不远处指挥车内的研究生冲身旁的中年教官汇报到: “果然和报告中说得一样啊,完全不需要外部电源就能自主启动,真是了不起。” “唔。”面容坚毅的教官郑重地点点头:“不愧是好不容易才找ICI借来的技术样本。” 而在距离指挥车有着超过二十米安全距离的大型拖车上,浑身使用着浅灰色低可视度涂装的钢铁巨人已经从车架上爬了起来,毫不费劲地站在了地面上。 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场地另一头站在登机梯上的青年顿时急了眼,不断地催促着下方忙碌的工科研究生们,却只是不断得到否定的回答,只好站在原地干着急。 至于临光所搭乘的机体,此时已经毫不费力地活动起了那对比例纤长的手掌。 她的比例和姿态都与人类相近,浑身包覆着结合隐身设计的外壳,整体线条多平直,过渡平滑。机体在各个关节处包覆着柔性复合装甲,其上则交错着兼做装甲用的第三冗余内促动系统包覆在柔性复合装甲下的传动带,以及主动防御系统专用的制御阵列。 不过,这架装甲骑士的构造远远没有现在展现出来的这么简单——据玛嘉烈手中这本操作手册的描述,除了与人相近的部分外,其余的附加装备都与备用部件一样,平时位于指令荚舱的存取系统库存内,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加装使用。 看到这里,玛嘉烈从手边投影出的操作手册上收回视线,转而看向了面前出现在中央平显上方茫然不知所措的中枢妖精。 那是个有着一头浅紫色柔顺长发的小小身影,娇小纤细的身躯裹在漆黑的哥特裙下,露出一对包覆着珠光黑丝的小细腿。她小巧却格外端庄的脸庞此时正困惑地四处张望着,不时眨巴眨巴那对深灰色的眸子。 “你好?”玛嘉烈冲她轻声打着招呼。 “…啊,你好…”妖精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她:“…我找不到我的骑士…她在哪儿呢?”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你的骑士。”玛嘉烈直截了当地说道。 “嗯…可是,你的保密评级不够高哎…”妖精显得更加不安了。 无奈之下,玛嘉烈将妖精的话对丰华重复了一遍。 ‘…还好,只是保密评级就好解决了。’丰华轻声叹了口气:‘我马上就把权限给你。哎,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被应急系统丢出去了要怎么办啊。’ 望着面前正好奇地打量自己的妖精,玛嘉烈说道:‘她看起来很讲道理。’ ‘发给你了——可不是每一架装甲骑士的中枢妖精都这么好对付的,以后注意。’ ‘好。’玛嘉烈点点头,再度望向了面前的中枢妖精。 “嗯,嗯…权限没有问题…好的——协议一,与骑士建立连接!” 刹那间,玛嘉烈的面前浮现出大片大片前所未见的画面,包括地形扫描,雷达回波,可用目标等等一系列叠层现实在她面前如同万花筒般浮现,令她一时目不暇接。 “啊,啊呀呀呀…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就把它们藏起来…” 说着,妖精在玛嘉烈面前左蹦右跳着,飞到玛嘉烈面前把叠层窗口一个个全都捉走,又半空中蜷成一团,小声嘀咕道: “…还有,嗯,我叫祈…” “…玛嘉烈。玛嘉烈·临光。” “好的,临光小姐…让我们好好相处吧。”妖精一边一个一个地关掉怀里抱着的窗口,一边很是腼腆地小声说道。 “呵…”临光忍不住微笑起来:“…我还以为你是装甲骑士的中枢妖精,应该不会是这种可爱的样子。” “诶?” 祈吓了一跳,飞到了平显上方,望着机体前方的景象慌慌张张地问道: “难,难道这里有敌人吗?!” “只是决斗而已…嗯,你可以理解为演习,或是与训练战类似性质的战斗。” “那,决斗的对手呢?” “看场地对面——那边的机体。” 临光指了指对面刚刚匆忙登机的青年的座机: “只是好像还没完成启动。” 祈困惑地望着场地对面那架花里胡哨地涂成红黑相间的战术装甲看了好一会儿。 “…啊?”小丫头很是尴尬地吐了吐舌头:“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怎么?” “只是感觉,我们好像在欺负人…那种对手,制御军刀一下就能化掉它了吧。” “如果不用军刀的话?” “那,要看对方的装备性能吧——如果它无法穿透我们的主动防御,无械格斗应该也能安全地造成伤害使其失能…大概。”祈蹙着眉头,小声嘀咕道:“我…其实也不太清楚哎…没有对付过这样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还以为你受过训练。” “呜——我当然受过训练啦!”祈显得很委屈,大声争辩道:“而,而且,反装甲歼灭课和对人员镇压课的成绩都是满分!” “唔…” 玛嘉烈再次翻阅起了手头的操作手册: “…头部机炮,可以用吗?” “那两门15毫米机炮?口径稍微有点小了…虽然原先是设计成近战的时候能加大功率发射固态穿甲弹的,可是备弹比较有限…” “导弹呢?” “这不是演习吗?我们没有带演习弹头,也没有收到可以用的数据包哎…总不能用实弹往别人身上招呼吧…很疼的。” “唔…无人机怎么样?” “哦哦,无人机确实可以输出功率合适的术弹。” 祈将使用无人机所需的双翼状挂架通过高速传送装备在机体身后,一边叮嘱道: “不过原则上来说,与装甲骑士作战的时候是不应该使用无人机的,因为大批量使用无人机需要依靠电磁数据链遥控,对方不太可能没有相应的反制措施…不过,这次的对手应该不会有类似的东西…啊。” 场地对面的那具人形装甲,此时总算是站起了身来。 而在那昏暗的驾驶舱中,黑发的库兰塔青年正露出兴奋的笑容。他望着驾驶舱正前方点亮的大型显示器当中浮现出的舱外景象,动手放大了倍率,望着场地对面对手站在原地不动的模样,大笑起来: “哈!刚刚启动得那么快,现在居然就一动不动了…什么先进样机,也不过如此!” “快点结束吧。”一道阴沉的声音自无线电中响了起来:“这种节骨眼上还搞什么决斗…啧,不愧是你啊,沃贝。” “…稍安勿躁嘛,希雷姆博士。” 沃贝握住了驾驶舱中那对为他的双手特别定制的操纵杆,身体微微前倾: “看着吧——我马上就把这架装腔作势的原型机砸碎,把那女人赢到手!” “你最好是。” 坐在沃贝座机后不远处指挥车内的谢顶老人冷哼一声,对身旁的研究生下令道: “宣布决斗开始,快去。” 被希雷姆盯住的研究生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很快就点头答应道: “…是!” 虽然他也知道未经对方同意就宣布决斗开始有些不合规矩,奈何希雷姆此人平时就在研究所内凶名赫赫,他一个小小的研究生,实在不敢去触他的霉头。 于是,一红一白两发信号弹自场地两侧升空,并在空中互相交错——决斗开始。 “希雷姆这混球!” 另一头的指挥车上,中年教官气得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工作站上: “我才是见证人!这老秃驴有什么资格擅自宣布决斗开始?!” “冷静,图霍伊教官…”一旁的研究生小声说道:“…希雷姆博士现在可是项目负责人,他的位置应该是比你要高一些的…” 不过,无论其余人都是什么想法,沃贝都已经兴冲冲地驱动着自己的座机迈开步子,双足不断在阵阵沉重的轰鸣间激起一片片雪雾,开始朝着远处的对手加速飞奔而去。 “…速度已经提升到每小时80公里了。” 透过望远镜望着沃贝的座机飞奔的模样,站在图霍伊身旁不远处的研究生很是担忧,忍不住小声问道: “他们难道又把促动系统的效率提升上去了?教官你之前不是说,希雷姆前阵子还在专心研究战术施术单元吗——” “——废话!他肯定还在研究,那么大的课题怎么会结束得这么快,动动你的脑子!” 图霍伊死死盯着手边材料上面沃贝座机的纸面参数,呼吸渐渐变得沉重,吹得嘴边的那两撇山羊胡一颤一颤的: “这老逼崽子,绝对临时做了什么手脚,强行把源石活性往上提…搞什么鬼?我们这是在做技术验证机啊,又不是自爆源石虫…” “…教官,你是说那老不死的…”一边的研究生脸色刷白:“…不行!这样下去太危险了!我们得告诉她,万一动力总成封装失效,对面的驾驶员——” “——给我叫沃贝那精虫上脑的小畜生在源石堆里烂成渣吧!” 图霍伊一把撕碎了手中的材料,咬牙切齿地低声下令道: “我们的驾驶员的命就不是命了,嗯?我们的驾驶员有全套的环境防护,不会有事。如果希雷姆的设计出了问题,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再考虑其他人,你听懂了没有!?” “懂了!”研究生忙不迭地点头。 而在场地中的装甲骑士座舱内,玛嘉烈也握住了操纵杆。 “…哎呀,你干嘛?”祈红着脸问道。 “不是这样操作吗?”玛嘉烈反问。 “你还没有专门训练过,这样操作反而麻烦。”祈摇了摇头:“你只要坐在椅子上就好,我会启动直连控制——嗯,这样。” 霎时间,玛嘉烈感觉自己仿佛多出了一具身体。 脚尖拂过地上的积雪,甚至能感受到下面地面上布满着的细小青苔。 她低下头,望见的却是一具坚实而庞大的身躯,以及随着她的意志握拳的右臂。 …还不错。 装甲骑士将视线放在了对面迈着死板的姿态奔跑而来的对手身上,自然而然地自小臂外侧打开的武器荚舱当中抽出制御军刀。 ‘我,我们不是说了不用这个的吗?’祈小声嘀咕道。 “我改主意了。”坐在驾驶舱中的玛嘉烈轻笑起来:“果然还是这个比较顺手。” ‘哦…正在将动力导入军刀,冲击刀刃完成构筑,正在待命。’ 玛嘉烈点点头,轻声说道:“上吧。” 装甲骑士随即单手握剑摆出架势,位于左臂上的主动防御阵列功率也随之迅速抬升,达到了能够用于当做护盾抵挡攻击的水平。 “哼,装腔作势!”沃贝冷笑一声,右拇指娴熟地拨连续动操纵杆上的武器选择旋钮,手中一边轻微扭杆进行配平,配合着机体的预设动作在跑动中抽出了腰间的巨型钢剑:“还不乖乖就范——” ——嘭! 苍蓝的光束在一阵流光四溢之间从容灵巧地挽出刀花,形成了几道明亮的扇形影子,随即在装甲骑士的动作当中不断拉直变长,在沃贝座机的躯干处直直地斩切而过。 随着一阵装甲板受到高压重击破裂而产生的吱嘎作响声,沃贝的机体渐渐停了下来,手中还没来得及举高的巨型剑也砰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而装甲骑士则与发动突进时一样,自周身的姿控喷嘴处喷射出雪白射流,退了开去。透过装甲骑士的双眼,玛嘉烈清晰地看见了对方装甲板下的管线正在不断喷射出散发金色辉光的源石烟气…要是沾上那种东西,对研究员们的危险性可不是开玩笑的。 “…嗬…嗬嗬嗬…” 坐在对面指挥车上的老人瞪大眼睛望着面前的景象: “…开…开什么玩笑…” 与此同时,坐在临光家中的丰华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要是玛嘉烈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她真的很难待在这里继续面对玛恩纳。 “唔…泡得差不多了。” 玛恩纳提起茶壶,将茶水倒在了分茶器中: “抱歉,我们家目前没有雇佣仆人,你或许很不习惯吧。” “不会的。我们平日里也没有找佣人来端茶送水的习惯。而且,我之前其实一直都在国外生活,也是最近才回到卡西米尔。” “国外?” “是的,在东国…我的养母在那里有些家业,我此前一直是跟着她在生活。” 丰华搬出了事先准备好的故事: “只不过,我今年已经成年了,姐姐也有意让我成为骑士,就回到了这里。” “原来是这样…不过,骑士可不好当。” “嗯。最近也没有战事,要想成为骑士,或许就只有成为竞技骑士这一条路可走…” 丰华点点头,随即又微笑起来,说道: “…不过,姐姐她自有安排的。这些事情,还轮不到我来操心。” 第141章 #7-8 打掩护 无论丰华怎么看,临光家的客厅或许都只有用衰败二字才能准确形容。 原本上下三层高的空间的此时已经尘封大半,那本应连贯而典雅的柚木雕花墙板之间不协调地点缀着色泽相近但纹理不甚明显的杨木板;木质拼花地板上除了现存的两张沙发几套茶几以外还有大片大片颜色稍浅的区域,显然是曾摆放过展柜台座之类的痕迹。 看来就像玛莉娅此前说过的一样,临光家的情况绝对算不上好。 不过这种话是不能当面说的,玛恩纳对她也很客气,丰华没理由惹他不痛快。 然而随着后院中飘来一阵阵金属敲击声,丰华就渐渐地发现,这个男人的表情似乎要开始有些绷不住了。在来时的路上,玛莉娅就曾经告诉过她,玛恩纳对于她参加骑士竞技这件事的态度是坚决反对,一旦发现她在为此练习,绝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看。 看来,是她出场的时候了——丰华这么想着,喝光了杯中的茶水,站起身来: “不好意思,我其实还有事要找玛莉娅。” “很巧,我也一样。” 玛恩纳面无表情地放下茶杯站了起来,僵硬地望向后院的方向: “请。” 望着对方走在前面那副浑身硬直力不从心的模样,丰华试探着说道: “其实…我是很感激玛莉娅的。” 玛恩纳怔了一下:“…此话怎讲?” “实不相瞒,其实我的身体很弱,而且还从小就有遗传病…要想跟上学校的骑士课程,光靠自己会很困难。” 丰华照着此前抽空写好的剧本,尽可能做出一副柔弱的样子: “而姐姐和老师又有工作在身…后来我听说玛莉娅是临光家的孩子,就想着去拜托她,在周末和我一起练习,帮我锻炼身体…没想到她很快就答应了!” “哦…”玛恩纳蹙起眉头:“…嗯,她还没和我说过这件事。”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我本来只是来做客的,她刚刚就已经去准备了,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和您商量。”